你有没有想过美国总统竟然可以直接下令解雇中央银行的高管？ 2025年8月25日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公布了一封致美联储理事莉萨·库克的信宣布即刻将其免职理由是库克涉嫌在抵押贷款文件中作出虚假陈述。 这一举动被称为美联储111年历史上首次有总统解雇理事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
库克迅速通过律师回应称特朗普无权解雇她并表示将继续履行职责。 这场突如其来的解雇风波背后隐藏的其实是特朗普与美联储之间长达数月的激烈博弈。 自从特朗普上台以来他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之间的矛盾就日益公开化。
特朗普在多个场合指责鲍威尔是一个“大失败者”批评他降息太迟甚至扬言要迫使他离职。 而鲍威尔则警告称特朗普对美国大多数贸易伙伴征收关税可能会加剧通胀同时明确表示总统无权罢免美联储主席。
特朗普对鲍威尔的不满主要集中在降息问题上。 特朗普相信“美国经济没有通胀”且欧洲央行即将迎来第七次降息因此坚持认为美联储也应立即跟进。 在所谓“对等关税”政策将国际贸易秩序全盘打乱后降息已成为特朗普避免美国经济衰退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方面由于关税政策引发国内强烈不满特朗普迫切希望通过低利率刺激短期经济增长进而巩固其“拯救美国”的形象。 另一方面种种迹象表明美国经济的衰退将难以避免。 世界贸易组织预测显示特朗普各项贸易政策将导致2025年全球商品贸易增长率下降近3个百分点。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更是将美国2025年经济增长预测从2.7%下调至1.8%。 因此特朗普要求美联储尽快降息以对冲中长期经济下行压力。 此外特朗普团队对其关税政策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并无充分准备因此“甩锅”给美联储也是在寻找“替罪羊”。 一旦经济出现衰退特朗普就可以归咎于鲍威尔降息不及时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而鲍威尔更关注的是通胀风险。 耶鲁大学预测显示当前美国平均有效关税税率已飙升至28%达到1901年以来最高水平。 美国的价格水平或在短期内上涨3%鞋类产品价格短期内或上涨87%服装短期或上涨65%。 关税造成的负面影响相当于美家庭平均损失4900美元收入最底层的家庭每年将损失2200美元到2600美元。
消费对美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长期稳定在70%左右。 加征关税政策在引发通胀上升的同时也将降低民众的消费意愿进而导致企业放缓投资、推迟扩大生产。 三重因素相互叠加形成恶性循环很可能将美国经济拖入“滞胀”的泥潭。
特朗普不仅对鲍威尔施加压力还对整个美联储理事会进行重组尝试。 解雇库克的决定被视为特朗普试图重塑美联储理事会的重要一步。 库克是美联储首名非洲裔女性理事由拜登提名上任任期本应持续至2038年。 若她最终被解雇特朗普有权提名继任者重塑美联储理事会。
美联储现任7名理事中有两人为特朗普提名。 如果特朗普成功将库克从理事会除名他将能再提名一位理事届时其任命的美联储理事将占据多数从而实现对美联储的实际控制。 根据美国国会1913年通过的《联邦储备法》总统只能“因故”解雇美联储理事法律并未明确“因故”的具体内容。
宾夕法尼亚大学美联储历史学者彼得·康蒂-布朗表示库克出任美联储理事已经过总统和参议院的审查目前将任职前发生的事情认定为解雇原因并不合理。 美国国会民主党籍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表示特朗普的做法“公然违反《联邦储备法》”“必须在法庭上被推翻”。
解雇库克的决定加剧了外界对美联储丧失独立性的担忧。 美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阿伦·克莱因表示：“这是对美联储独立性的致命一击。 特朗普的意思是美联储应不惜一切代价执行他的意志。 ”美联储的独立性是美国经济稳健管理的关键所在。
作为独立的中央银行美联储能依据经济数据和长期目标制定货币政策避免政治干预确保经济稳定增长。 通过调整利率、购买国债等手段美联储能有效调控通货膨胀、就业和整体经济健康。 一旦美联储失去独立性政治因素干扰决策短期利益凌驾于长期经济健康之上可能引发严重后果。
美联储前副主席艾伦·布林德指出：“特朗普正试图终结这种独立性让美联储成为政府附庸。 若此事成真将对货币政策造成极为严重的负面影响。”历史经验表明拥有独立央行的经济体往往能取得更好的经济成绩包括更低的通胀水平。
特朗普解雇库克的行为可能会导致美国失去经济公信力美国资产可能会遭受重创。 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耶伦罕见地联合发声强调独立性是美联储的“命门”一旦美联储的公信力丧失重新建立起来的代价会非常高昂。
他们指出：“近期一些试图损害这种独立性的行为包括总统要求大幅降息以及威胁解雇鲍威尔这些都可能对经济造成长期而严重的损害。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强迫货币政策帮助弥补赤字实际上会提高包括购房者、企业以及政府在内的所有人的借贷成本。
特朗普解雇库克的努力能否成功很可能取决于他所主张的解雇依据是否成立。 目前针对库克的指控尚未导致刑事起诉也没有任何关于其行为不当的调查结论。 一位美国前联邦检察官表示司法部并没有立案他们还没有对库克提出指控所以就目前而言这件事的合理性值得怀疑。
库克的律师表示特朗普的行为“存在缺陷他的要求缺乏任何正当程序、依据或法律授权”。 这场解雇风波可能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战并最终扰乱金融市场。 如果特朗普成功将库克从理事会除名或将削弱已然处于风暴中的美联储的独立性美国资产将因此承压。
特朗普与美联储的这场博弈不仅关乎美国经济走向也在考验美国金融体系的制度韧性。 特朗普追求短期经济刺激和政治利益希望通过降息在短期内刺激投资和消费推高股市和就业为市场注入流动性。 对于寻求政治支持的领导人经济繁荣往往等同于选票商人出身的特朗普深谙其道。
同时美国债务成本也是不容忽视的因素。 过去两年美联储激进加息抑制了通胀也使联邦政府的借贷成本飙升。 当前美国联邦债务总额已超35万亿美元高利率导致财政年度利息支出接近每年1万亿美元几乎成为仅次于国防和社保的庞大开支。 高企的利息负担使特朗普政府倍感压力。
美联储作为独立央行更立足中长期的经济考量。 其法定的“双重使命”保持物价稳定和充分就业需要在更长时间尺度上平衡。 鲍威尔明确表态：“央行当务之急仍是抗击通胀在通胀前景明确好转前不会轻易转向宽松。 ”
经过多轮加息美国目前的通胀率已从峰值的9.1%回落至约2.4%。 特朗普据此声称“美国几乎没有通胀可以降息”。 鲍威尔指出目前的通胀率仍略高于美联储2%的目标降息可能使通胀率反弹动摇刚稳定的物价趋势。 两难局面让美联储更倾向于暂缓动作“等待更大的确定性”。
资本市场在特朗普“关税大棒”下也出现剧烈震荡。 美股、美债、美元出现历史罕见的“三杀”：三大股指连续下挫纳指跌入技术性熊市；美元指数一度创三年新低；美债波动性过大逐步丧失“避风港”职能。 在美国联邦政府大幅削减财政开支、科技企业价值创造能力存疑、特朗普政策不确定性增强等负面因素影响下国际投资者正丧失对美国金融市场的信心。
尽管近期特朗普的态度有所软化一边表态无意解雇鲍威尔一边又声称打算降低当前对华关税特朗普的“言行不一”“出尔反尔”已经成为资本市场的最大不确定性因素。 只要其继续推行所谓“对等关税”政策资本市场的警报就难以解除。
世界各国之所以接受美元作为世界货币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美联储的信任。 俗话说“流水的美国政府铁打的美联储”。 美联储的独立性与稳定性是美元信誉的重要基石之一。 尽管鲍威尔坚称特朗普无权解雇他媒体爆料特朗普数月来一直在私下讨论撤换鲍威尔的可能性。
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更曾提议设立所谓“影子美联储主席”以架空鲍威尔的影响力。 近期美国市场的剧烈波动在很大程度上可视为对美联储能否继续保持独立地位的担忧。一旦美联储的独立性遭遇重大挑战美元将不可避免地陷入信任危机并最终动摇美元霸权本身。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市一场美联储年度经济研讨会上就美国当前经济状况与短期展望发表讲话发出降息信号。 这一消息传出后市场立即做出反应预期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将在9月17日做出降息决定。 鲍威尔重申了对特朗普政策（包括全面关税和移民打击）可能给经济带来风险的警告。
“今年经济面临新挑战。 贸易伙伴大幅提高关税正在重塑全球体系”鲍威尔在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全球央行年会向其他央行行长发表的演讲中表示“更严格的移民政策导致劳动力增长骤然放缓。”在美联储7月底最后一次议息会议上库克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及委员会大多数成员投票决定维持美国利率不变。
特朗普解雇库克的决定不仅在国内引起强烈反对也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关注和警告。 欧洲央行执行委员会成员伊莎贝尔·施纳贝尔发出警告称特朗普解雇美联储理事库克、削弱美联储独立性的行为不仅无法降低借贷成本反而会推高利率扰乱全球金融体系。
施纳贝尔指出央行独立性被削弱会使投资者对美联储失去信任引发长期借贷成本上升、输出更高通胀甚至威胁美元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主导地位。 目前全球金融体系还无法在没有美元主导的情况下正常运转。
在怀俄明州杰克逊霍尔会议上各国央行官员私下对美联储抵御特朗普攻击的能力表示担忧。 他们警告称如果特朗普削弱美联储的独立性其他国家领导人可能会效仿从而破坏全球货币政策的独立性。
近600名经济学家签署公开信支持库克称罢免美联储理事的门槛很高民选官员应避免采取侵蚀美联储独立性的言行。 这封公开信的签署人包括诺贝尔奖得主克劳迪娅·戈尔丁和保罗·罗默曾任奥巴马政府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Christina Romer以及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曾与库克合著论文的Trevon Logan。
美联储作为美国重要的金融监管和货币政策制定机构其独立性对经济稳定意义重大。 众多经济学家的联署既体现了学界对维护央行独立性的重视也反映出外界对政治力量干预美联储运作的担忧。
特朗普试图解雇库克的行为与其试图控制美联储的整体努力是一致的。 特朗普曾多次询问助手能否“炒掉”鲍威尔并物色替代人选；也试图利用财政手段削弱鲍威尔的影响力。 分析人士指出特朗普历来对利率有强烈的个人看法往往与美联储的专业判断相左。
彭博社记者形容：“特朗普的想法似乎是‘我要制定经济政策美联储应该配合我’。 ”而美联储的独立性始终是鲍威尔应对特朗普的“挡箭牌”。 鲍威尔在回应特朗普时刻意强调“我们的独立性是有法律保障的我们不会因为任何政治因素而偏离既定职责。 ”
据1913年《联邦储备法案》美联储的理事会成员享有14年超长任期和主席独立任期可跨越多个总统任期避免短期政治干预。 非正当理由总统无权罢免。 市场对美联储独立性的信任往往是其政策效力的关键若独立性丧失投资者可能抛售美债等美元资产导致资本外流和利率飙升。
上世纪70年代美联储主席在总统压力下放松银根美国国债收益率一度突破15%引发之后长达15年的高通胀困局。相反1980年代初保罗·沃尔克排除外界干扰坚持强力加息。 此举虽一度引发经济衰退和11%的高失业率却成功将通胀率从两位数拉回到低个位数。
特朗普解雇库克的决定不仅关乎一个人的去留更关乎美国央行独立性的未来。 这场斗争的结果将决定美联储是继续作为一个基于经济数据和专业判断做出决策的独立机构还是成为一个受政治压力左右的政府附属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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